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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诚与蒋经国在白色恐怖时期对吴石家人的隐秘庇护何以可能?

白色风暴下的救与默许:陈诚、蒋经国与吴石家

台北,1950年盛夏。十六岁的吴学成背着七岁弟弟,在城里翻找剩饭渣。夜里,姐弟蜷在屋檐下,用两张旧报纸挡风。

与他们命运纠缠的人,二十多年前在南昌前线被人背出火线。那人叫陈诚,被背的人,是他在保定军校仰慕已久的学长吴石。

保定军官学校第三期的吴石,讲授条理一丝不苟,所编《军事理论概要》流行军中。第八期学弟陈诚,曾说对这位学长“多所敬服”。

1926年,南昌一隅,陈诚部队陷敌。伤寒高热,他昏沉不醒。吴石带人穿越火线,把他硬生生背出阵地。军医说:“再迟两小时,性命难保。”那一夜,吴石枪横腿上,坐守到天明。

情义,埋在战壕里。政治,拧在1950年的岛上。吴石以“潜伏匪谍”罪被押至保密局南所,蒋介石令处极刑。三位上将法官提出“重判而免死”,旋即革职。

妻王碧奎入狱。房东退租,两个孩子被拒于门外。在“匪谍家属”四字压顶的岁月,连好心也成冒险。

此时,案卷边缘出现了八个字:“家属无涉,暂缓羁押。”这是陈诚批下的。他没有在堂上求情,而是在文书路线上反复批示,给出了一个缝隙。

王碧奎获释那天,有人穿中山装递上一把钥匙:“房租半年已付,先安下。”不署名,只留一句话。随后,孩子的学费、生活费定期送达。送行者被问及来处,只答:“故友所托。”

台北官场风声紧。陈诚用旧名“陈明德”出面办手续,账目上写“遗属慰问”。这道隐秘的庇护,延续了十五年,直到1965年他去世。

为何无人阻拦?蒋经国掌理情报,不应不知。他却不问。其时陈诚位居权要,握有兵政之枢。更要紧的是军心——吴石在军界旧识甚多,教材还躺在军官抽屉里。杀其人以示惩,若再株连家口,寒心者众。

陈诚对副官说过一句:“有些痛不能示人。”他在日记里写:“吴案涉敏,家属无辜。”这是那个体制里罕见的自限。

2000年,台北“国史馆”解密相关档案,一封临终密信重见纸上:“未能为你父亲求情,是我一生憾事;唯护其家人,以偿旧义。”短句,重若千钧。

这段经历也有争论:批示次数、款项来源,学界观点不尽相同。可“家属无涉,暂缓羁押”七字见诸案卷,家属口述与学校档案的录取单相互勾连,细节对得上。

时间向前。2000年,吴石骨灰归葬北京香山福田公墓。碑上刻“丹心在兹”。吴石之孙女说:“我为爷爷感到骄傲。”墓前常有跨海的花束,带着淡淡的盐味。

岛内对白色恐怖的检讨持续推进,相关单位近年对吴石定案作出撤销与平反处理,将保密局南所旧址筹划为记忆空间,让铁门与档案对话,让名字回到人间。

一段历史,几笔批示,藏着士人之间的旧义,也暴露出高墙的冷酷。赵翼有言:“论世之学,贵乎通人心之常情。”那年台北街角的两张旧报纸,或许才是衡量政绩的试金石。

你所在的城里,可有白色恐怖时代的旧址、旧人、旧物仍在?若家中留有当年凭证、信札、照片,欢迎讲述你的线索与记忆,让散落的史实继续会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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