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山，曾被中越反复争夺9年之久，如今究竟属于哪国的领土？

云南文山州麻栗坡县南部，老山主峰的纪念碑在云雾中矗立。碑座上 “英雄圣地” 四个金字，被雨水冲刷得愈发清晰。

这片海拔 1422 米的山地，曾在 1984 到 1993 年间，见证了中越两军 9 年的拉锯争夺。如今往来的游客踩着石阶登顶时，总会忍不住问：这里最终属于哪国领土？

答案藏在山脚下的界碑里，也写在一份历史性条约中。但要读懂这份归属，得先回到那场硝烟弥漫的岁月。

1979 年对越自卫反击战结束后，越南并未收敛野心。1984 年 4 月，越军趁中国军队后撤，占领了老山主峰及周边高地。

他们在山体里挖了三层坑道，修筑了 300 多个明暗火力点，把整座山变成了 “刺猬阵”。更关键的是，老山俯瞰中越边境数十公里，控制着多条交通要道，战略价值无可替代。

越南敢如此强硬，背后有苏联的撑腰。1978 年《苏越友好合作条约》签订后，苏联每年给越南 10 亿美元援助，坦克、火炮等武器源源不断送到前线。

当时的中国正处在特殊时期刚结束的阶段，军队建设面临困境。打过抗美援朝的老兵大多离休，新兵虽经训练，却缺乏实战经验，训练内容与战场需求严重脱节。

中央军委正愁找不到提升战力的途径，越南的挑衅恰好提供了契机。1984 年 4 月 28 日，收复老山的战役打响，18 天里 60 万发炮弹倾泻而下，硬生生撕开越军防线。

拿下阵地后，中央军委做出了一个影响深远的决定：不急于结束战斗，而是将两山变成 “实战练兵场”。七大军区的 28 个陆军师开始轮番上阵，32 万人次官兵先后踏上这片战场。

23 岁的杜伟就是其中一员。作为开国中将杜义德的儿子，他主动请缨下到步兵连当排长。上阵地前，他带着战士每天背十几块砖爬山路，只为适应山地作战的体能需求。

前线的艰苦远超想象。雨季来临时，猫耳洞里的积水能到腰部，北方兵和南方兵都难逃 “烂裆” 的折磨。药品匮乏，发低烧只能硬抗，杜伟自己就烧了两个月。

最危险的是越军的炮火。杜伟所在的阵地离敌军不到 200 米，最多一天要承受 400 发炮弹轰炸。阵地上的树全被炸光，战士们白天连露头都不敢，更别说见到慰问团的影子。

但这样的战场，恰恰成了最好的 “磨刀石”。27 军老军长之子王镇疆在指挥中，总结出 “四铁律令”，其中 “梯次火力配置”“扁平化指挥” 的理念，已经显露出合成营战术的雏形。

武器装备也在实战中得到检验。炮兵数字化指挥系统首次投入使用，让炮弹命中率提升三倍；单兵热成像仪在夜战中发挥奇效，扭转了此前夜战的被动局面。

1984 年 7 月 12 日的松毛岭战役，成为轮战的转折点。越军集结 6 个团的兵力反扑，解放军依托新装备，一天内发射 3.4 万发炮弹，歼敌 3000 余人，彻底打垮了越军的进攻信心。

这场持久战，实则是一场战略博弈。苏联为支撑越南，在阿富汗战争外又多了一个 “出血点”。当时苏联军费已占国民收入 20% 以上，每年 10 亿美元的援助，最终拖垮了本就脆弱的经济。

越南的损失更惨重。30 多个师轮番上阵，伤亡加被俘超过 3 万人，经济被战争彻底拖垮，连前线士兵都只能吃盐炒大米，后勤保障远不如解放军。

1989 年后，苏联自顾不暇，停止了对越援助。失去靠山的越南终于撑不住了，主动提出和谈。但边界谈判异常艰难，仅老山地区的划分就争论了数年。

直到 1999 年 12 月 31 日，中越两国外长在河内签署《中越陆地边界条约》。王毅作为中方谈判团长，与越方逐点敲定边界细节，最终为这场持续多年的争端画上句号。

条约明确将老山划分为 7 个主要高地：1 号、2 号、3 号高地归中国管理，5 号、6 号、7 号高地归越南，4 号高地南北分界共管。最关键的老山主峰，被完整纳入中国领土范围。

越南总理潘文凯在签约仪式上说，这一天是 “越中关系的历史性日子”。中国外长唐家璇则表示，条约实现了两国人民对边境和平的共同期盼。

2009 年，中越完成最后一段边界勘定，在老山主峰附近树立起新界碑。曾经的战壕、坑道被逐一标识，成为历史的见证。

如今的老山，早已不见硝烟。主峰上的瞭望塔可以远眺越南村寨，边境线上的集市热闹非凡，当年的战场遗迹变成了爱国主义教育基地。

杜伟后来多次回到老山，看到当年的阵地变成了旅游景点，感慨万千：“当年我们光着身子守阵地，就是为了今天的和平。” 那些曾让战士们痛苦的 “猫耳洞”，如今成了游客缅怀先烈的场所。

军事专家金一南曾评价：“两山轮战是中国军队的涅槃。”32 万官兵在实战中成长，培养出一批懂现代战争的指挥员，为后来的军队现代化改革奠定了基础。

更深远的是战略层面的胜利。这场战争不仅守护了边境安全，还拖垮了苏联的亚洲战略，为中国赢得了数十年的和平发展期。正如学者所言：“老山的枪声，打出了改革开放的安全环境。”

站在老山主峰回望，界碑静静矗立在山脊线上。9 年争夺留下的伤痕，早已被和平的岁月抚平。

这片土地的归属，或许从一开始就不是悬念。但那些在猫耳洞里坚守的日日夜夜，那些为守护国土牺牲的年轻生命，让这份归属显得格外沉重。

老山属于中国，这是条约的规定，是历史的选择，更是无数英雄用鲜血换来的答案。而它真正的价值，早已超越了领土本身 —— 它见证了一支军队的成长，更镌刻着一个民族对和平的守护。